【一八】起缘 （引子）
*最近老九门小说更新超勤快，一八互动太有爱啦！把我撩得花枝乱颤，实在忍不住又脑洞泛滥起来~
这篇一开始我就要把原著结局OOC了，咱们用强行HE作为开场。
提前预警，有儿子全篇出没，虽然不是完全亲生，但也能算个半亲生吧，下一章就会说到儿子是怎么来的。
来呀！造作呀！┗|*｀0′*|┛
——引子——
“看吧，俩老头又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坐在厨房门口的小猴子朝着院子的方向对张日山努努嘴：“他们这几天老这样，肯定有问题。”
小猴子本名念山，是齐铁嘴和张启山的独子。户口本上跟的是齐家，但村里人还是习惯性把他归到张家。小猴子是家里人叫的，村里熟悉的人都叫他阿念，生分一点的尊称他张大少。
齐铁嘴本来还想给小猴子取个代名，他们齐家有讳名的规矩，本名平时能少叫就少叫。所谓讳名，避名不避姓，就是避开本名不叫。因为齐家与天地阴阳相通，随便暴露本名很可能被邪魔外道控制神魂或者下蛊下咒，所以齐家人对外都不用本名。比如齐铁嘴，铁嘴就是他的代名，他的本名，现今只有张启山知道。
张启山倒是不信这些，再加上他们张家强大的血统，他基本不担心小猴子会着了什么道，所以大手一挥否决了齐铁嘴还要给儿子再取代名的心思，不过平时还是跟着齐铁嘴喊小猴子。
张日山瞟了一眼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张启山和齐铁嘴，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和张启山的外貌看起来只比当年在长沙时稍长了几岁，但齐铁嘴的两鬓已经起了霜华，眼角也开始有笑纹。齐铁嘴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对他眨眨眼，随后又转回去跟张启山说话去了。
张日山浅浅一笑，又继续低头清理上午刚从田里收回来的花生：“他俩黏糊也不是一两天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专心做好你手里的事，不然又该挨佛爷的揍了。”
“他们黏糊我当然早就习惯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小猴子放下手里的花生凑到张日山面前，压低声音说：“他们最近交头接耳的时候总是看我。小爹爹，这绝对有问题。”
小爹爹这个叫法是齐铁嘴给带起来的。
抗战胜利那年，又正好赶上小猴子十岁生日，张启山高兴，在家里摆了一大桌，还借此机会让因战祸分散而居的九门重聚了一把。除了六爷没找到，其他几门旧识都到齐了，现场那热闹喜庆自然不用多说。
齐铁嘴喝得有点多，当着大家的面对着张启山就唱“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然后手指一转，眼睛还看着张启山，却指着张日山的鼻子接着唱“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赶着那马车儿来”。这一曲唱得荒腔走板又乱改歌词，笑喷了一桌子的人。
狗五锤着桌子差点笑岔气：“齐八爷你胆子不小啊，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解九也扶着眼镜直擦笑出来的泪花，但也不忘帮着发小齐铁嘴说话：“不过按过去的习俗也有这样的，姐姐带着妹妹嫁进门，妹妹先做贴身丫鬟，然后就作妾室了。”
“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倒是想得美，看佛爷不扒了你的皮。”同样是下三门一起长大的霍三娘举着筷子隔空点点齐铁嘴，大笑起来。
李三夫人捂着嘴笑，对三爷说：“怎么说得好像是佛爷进了齐家的门，难道不该是八爷嫁进张家吗？”
这话被坐在旁边的齐铁嘴听到了，嚷嚷着抢答：“干姐姐！儿子可是跟我姓的齐！跟爹姓的！”
陈皮瘪瘪嘴：“就你那洋鬼儿子，进得了张家门吗？”刚说完就挨了二月红一记敲头，疼得他直揉脑门儿。
“佛爷，你再不说话，这些小的们可就要翻天了。”二月红搂着丫头也是笑。
见张日山用眼神向他求救，张启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害什么羞，你本来就是我弟弟。”
其实关于这件事，齐铁嘴早就已经向张启山报备过了。
抗战期间张日山曾受过一次重伤，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丧失了男性功能，是经过齐铁嘴长时间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治疗才慢慢好起来的。随后张启山和齐铁嘴暗地里给他和女同事牵过几次线，虽然每次女方都表示很有好感，但张日山一一回绝了。他们只好找了一天拉了张日山促膝长谈。张日山坦白说，自从病好了以后，自己仿佛对男女之情和情欲之事就没什么兴趣了，只想一直跟在佛爷身边伺候。任齐铁嘴和张启山怎么开导都没用，只好作罢。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齐铁嘴发现张日山总是把自己摆在比他和佛爷更下一等的位置，有什么心事也是自己憋着。齐铁嘴担心这样下去张日山的性格会变得越来越孤僻，于是就跟张启山商量了这件事。齐铁嘴要张启山先正面肯定张日山的家人身份，让他放下尊卑有别的心里包袱，然后把小猴子交给他来带，增加他的家庭归属感。时间久了，又遇到了有缘的人，他或许就能想开了。
张日山毕竟是张启山一手带过来的，如弟如子，张启山自然也是想他好。虽然觉得齐铁嘴这方法有点荒谬，也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两人暗地里已经商量过好几次，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实施，毕竟张日山也是张家出身，细心又敏锐，不自然的表现只会暴露计划，把他越推越远。所以这次趁着酒席，张启山便跟着齐铁嘴顺水推舟。
见佛爷笑着默许齐铁嘴胡闹，大家都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起来，一起打趣满脸通红的张日山。
齐铁嘴就趁机把正在里屋和二爷、三爷的公子们玩耍的小猴子叫了出来，把他推倒张日山身边说：“小猴子，从今天起不准再叫小山叔叔了，要叫小爹爹。去，叫一声。”
小猴子更小的时候齐铁嘴没少让张日山给他把屎把尿的照顾，平时他就喜欢跟在张日山屁股后面转，听他爹这么说，直接就趴进了张日山怀里，又抬头看看张启山。见张启山笑着点点头，小猴子又甜又响地叫了一声“小爹爹”，随后还往张日山脸上亲了一口，这是他平时看齐铁嘴和张启山学的，搞得张日山差点羞到地缝里去。
从此，小爹爹这个称呼就在张日山头上坐实了。
“马上就要立秋，这两天该转凉了。”张日山瞄到墙上挂的日历，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就让小猴子停了手上的活：“你去山上多砍点柴回来，分好之后给二爷、三爷和霍三娘家都送一些去。”
“好嘞！”小猴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小猴子，早就坐不住了，双手往裤子上一擦，背上背篓和柴刀，跟张启山和齐铁嘴打了个招呼就出村去了。
现在住的这个村子，是张启山以前倒斗的时候发现的。村子远在深山老林，四面环山，建在一条河边，用石墙围着，二十多年前张启山带着张家亲兵翻山越岭走了一个多星期才偶然发现了这村子。当时村子里一共也就六户人家，徒步十分钟就能逛村子一圈，后来被逃进深山的山匪们杀光，霸占了村子。抗战胜利之后，张启山想起有这么一个村子，带着张日山走了一趟，把整个村子的老山匪都给清了，准备带齐铁嘴和儿子来这里避世，颐养天年。小猴子十岁那次摆酒，也是张启山一家人向其他几门的辞行酒。
听到张启山想解甲归田，和齐铁嘴从此不问世事，李三爷当即也动了心。世道变迁，他已经跟不上外界的变化。跟夫人商量一晚之后，李三爷表示他们家也要跟着张启山进山。齐铁嘴觉得有朋友能够做个伴也是好的，于是他们两家就一起进了山，建了相邻的两间屋子。
过了两年，山里又陆陆续续增加了人口，好几个张启山以前经常带着下斗的亲兵也不适应新世界，一路跟着从其他几门口中问出的蛛丝马迹寻到了这里。这下增加了劳动力，田也多开了几块，大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才真正有了个村子的雏形。
又过了半年，收到风声的六爷也带着白姨找来了，跟着白姨来的还有几个无处可去的烟花女子，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各自跟着张家亲兵安定下来。
定居香港的解九每年都要抽空来村里看他们一次，顺便给他们带一些近期的书籍、报纸和生活上的补给。他就干脆也在村里盖了一间房，虽然一年只住得上几天，但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生活用品样样齐全，被齐铁嘴笑称为自己的行宫，要是跟佛爷吵架就搬进去住，因此还挨了张启山一肘子。
再过了两年，二月红带着丫头也搬了进来。他们的三个儿子留洋的留洋、工作的工作，都独立了，每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回家聚一聚，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于是两口子一商量，收拾好细软就进了山，每年过年的时候回一趟城里的家，跟孩子们团聚。
二月红两口子刚住下没几天，霍三娘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来了。原来霍三娘的丈夫去世之后，她就跟这个家里新来的园丁看对了眼。这时的霍三娘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思想斗争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带着小伙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小伙子没读过书，也不知道霍三娘的本事和娘家的势力，是真心喜欢她这个人，把她当千金大小姐伺候着。于是霍三娘恶狠狠警告了她的朋友们，千万别说漏嘴。其他几门的大老爷们儿都点头如捣蒜，表示绝对不瞎掺和。
因为二月红两口子搬来了村里，这里又成了陈皮新的藏匿点。他在外面惹了麻烦就会跑到这里来避一段时间，基本上每隔两三年就会出现一次。村里跟陈皮年纪相仿的就只有张日山一个，于是两人没事就斗嘴约架，后来年纪大了点可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就改成斗酒斗暗器什么的。张日山抽空帮陈皮在二月红的房子边上盖了间屋，陈皮偶尔也会跟着张日山看他带孩子，还曾经偷偷教过小猴子几招阴狠的，被张日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当远在杭州奶孩子的狗五接到解九给他的信，作为最后一个知道大家都搬进村的人，他顿时感到一股被九门隔离了的背叛感。于是立刻命令解九也给他在村里建了一间屋子，后来每年也跟着解九去村里住两天。
再后来，临近小县城的路修到了距离村子两个山头的小河口，他们村偶尔也会有进山打猎的人来借宿，问起村名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该给村子取个名字了。
齐铁嘴否决了解九想出的一系列文绉绉的名字，说村子的名字得接地气，不然人家一看就知道村子有问题。于是当天村口小路上就出现了一块刻着“九家村”三个字的大石头。
从此岁月静好，曾经叱咤一时的九门提督在村里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看到小猴子背着背篓走远，齐铁嘴拉了张启山走到厨房门口，问起还在清理花生的张日山：“呆瓜，你是故意把小猴子支开的？”
张日山擦擦手站起来：“嗯。我看您跟佛爷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机智！”齐铁嘴拍拍张日山的肩膀，把他拉近两步：“我跟佛爷回忆了一下，看小猴子现在的身高和穿着打扮，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觉得呢？”
张日山立刻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能不能有个准？”齐铁嘴故意逗他。
“哎呀，反正佛爷说是，就肯定是。”张日山对齐铁嘴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就知道佛爷说佛爷说。”齐铁嘴又转头问张启山：“可是就算确定了是这几天，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呀？”
张启山想了一会儿，说：“大概是活动楼。”
所谓的活动楼，是村子去年才修起来的一栋三层楼房，一楼是喝茶打牌的地方，二楼是锻炼身体用的，三楼则是图书馆。这是他们村里唯一的一栋楼房，大家住的都是只有一层的农家小院。
“佛爷是说三楼的图书馆？”齐铁嘴立刻会意。
张启山点头：“要说这些符咒法阵之类的书籍，除了你能画，就只有图书馆里有一些了。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们肯定只能去那里找线索。”
三人这么一合计，就立刻动身去了活动楼。
他们要找的是一种能让人回到过去的符咒或者法阵。为什么要找这个？是因为这三个爹准备把他们儿子送回过去的长沙城。
“……可是小猴子后来是怎么回来的？”张启山翻着书，突然想到这点。
蹲在地上翻书的张日山也接话：“对啊。我只记得有天就突然看不到他了，问你们俩，你们只说是走了，也没给我解释。”
“哦，是我们家的护心镜啊，你们都见过的。”齐铁嘴关上手中的书，对着张日山张牙舞爪开始比划：“咒术时间一到，他带着的护心镜就发光了，我当时身上那个也跟着起了反应，然后金光一闪，嗖的一声他就不见了。”
张启山觉得齐铁嘴这个样子可爱得很，脸上表情没绷住，弯了嘴角，又趁着面前的两人没发现，赶紧单手拢到嘴边，假装清嗓子咳了两下。
见齐铁嘴和张日山都循声望过来，张启山指着手上的书说：“我找到了，是个符咒。”
于是三人又围成一圈开始商量起怎么坑儿子来。
他们之所以要送儿子回到过去，是因为他们曾经在年轻时遇到过他。那时候张启山才刚当上九门之首，为了稳固地位，他拉着齐铁嘴带上张日山，去倒一个谁都不敢碰的凶斗，小猴子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据齐铁嘴说，遇着小猴子那天，他的卦象里开始出现他跟张启山之后纠缠不清的命数。也是因为知道了小猴子的存在，他才开始对张启山动了念想，然后才有后来他跟张启山的各种猜心游戏，最后终于滚到一张床上。他们的姻缘，是因为儿子的出现才起了卦象。
找到符咒的第二天一大早，齐铁嘴就以活动楼大扫除为名把小猴子从床上抓起来。看着他挑出自己记忆中的那套衣服换好，齐铁嘴心想这果然都是命中定数，于是上前把护心镜挂到小猴子胸前嘱咐道：“这可是咱齐家祖传的，你千万别搞丢了。”你还得靠它回家呢，齐铁嘴在心里说。
小猴子把护心镜塞进衣服里，不解地问：“平时不都是只有我们要出远门的时候才让我带着吗？今天去打扫活动楼干嘛带啊？”
齐铁嘴也不回答他，只是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了句：“儿子，我和你老爸就靠你了，你要机灵点儿哦！”
小猴子被齐铁嘴难得的严肃表情震到，还以为他爹跟他老爸今天没力气做事，一口应承要包下所有脏活累活。
张日山催促的声音传来，他和张启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齐铁嘴赶忙拉着小猴子出了门，一家四口慢悠悠往活动楼走去。
在活动楼打扫期间，齐铁嘴一直拖拖拉拉舍不得对小猴子施咒，一会儿嘱咐他要注意天气变化添减衣服，一会儿又告诫他在野外不要嘴馋去尝一些没吃过的东西，搞得小猴子莫名其妙。
张启山把齐铁嘴拖到一边安慰道：“过几天就回来了。”
齐铁嘴扁扁嘴：“可是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
“到了长沙也有我们在呀。”张启山捧住齐铁嘴的脸，往他撅起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别担心。”
“你少唬我。那时候我们自己都还是毛头小子呢，哪照顾得到儿子。”齐铁嘴按住张启山的手瞪了他一眼。
“我那时候有哪次没照顾到你吗？”张启山又亲了他一口。
听张启山这么一说，齐铁嘴又觉得佛爷确实挺可靠的，稍微放下心来：“……好吧。”说罢，从包里摸出之前准备好的符咒。
张启山向一直在不远处待命的张日山点点头，张日山就走到二楼露天的大平台上对他们喊：“小猴子！下来一下！”
“来啦！”小猴子毫不怀疑就咚咚咚跑下楼。
张启山和齐铁嘴紧跟其后，见张日山让小猴子在平台中间站好，齐铁嘴立马就念起了咒文，并迅速跑到小猴子面前把符咒贴到了小猴子额头上。
“爹？”
还没等小猴子反应过来，齐铁嘴就连珠炮似的说：“儿子啊，咒术只有几天时间，等护心镜发光的时候你就能回来了。我和你老爸的姻缘就全靠你撮合啦！”
齐铁嘴话音刚落，众人眼前就金光一闪，再睁开眼时已经没了小猴子的人影，只剩一道黄符缓缓坠地。
“成了？”张启山和张日山都凑到齐铁嘴身边。
齐铁嘴捡起黄符看了看，点点头：“成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默默走回家。
进了家门，趁着齐铁嘴去给祖师爷上香的空档，张日山去厨房操持起午饭来。张启山则走到卧室，盯着挂在床头的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把微微倾斜的相框扶正。
相框里装着的，是张启山当年“利用职务之便”要回来的空白结婚证书。现在上面端端正正的并排写着张启山和齐铁嘴的名字，两人名字旁边印着结婚证书的祝词：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待续
电梯：（上）
评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