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佛爷不可以！（2）
*僵尸佛爷，注意避雷~
齐铁嘴有个小秘密，他怕黑。
以前的张启山可能稍微有一丁点儿注意到，因为每次下墓的时候他都允许齐铁嘴扯着他的衣角，不过现在的张启山好像不记得了。
现在的张启山一脚踹翻了放在卧室角落那盏昏黄的煤油灯。
“哎呀我的妈！”齐铁嘴一把推开张启山，一边收拾一边生气吼道，“你是想把房子烧了呀？”
僵尸张启山不喜欢见光，不管是阳光还是火光。可是没有光齐铁嘴生活又不方便，就像现在他连火柴都找不到一样，所以两人经常因为这个问题起争执。不过因为张启山不能说话，所谓的争执也不过是齐铁嘴每次单方面的“教育”而张启山屡教不改罢了。
“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齐铁嘴放弃了重新点燃煤油灯的想法，拉着张启山走到床边气呼呼命令道，“睡觉。”
虽然屋里一片漆黑，张启山还是能清楚看到齐铁嘴撅起的嘴。
半夜里，张启山不见了。
齐铁嘴睡梦中翻身，伸手摸了一个空，应该躺着张启山的位置一片冰凉。他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手腕上跟张启山绑在一起的绳子被人为地弄断了，除了张启山还能有谁？
“骂你两句你还离家出走了？！”齐铁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抄起煤油灯就冲了出去。
齐铁嘴顺着张启山行进的痕迹一路找进山坳深处，在一个大岩洞中被迫停了下来。
岩洞的中间部分被水浸着，深不见底、无路可走。
僵尸张启山不需要呼吸，可以直接从水下淌过去，但齐铁嘴不行。
齐铁嘴站在水边气得直跺脚，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返回他和张启山的小茅屋。
齐铁嘴的枕头里藏着张启山的一撮头发，那是他在把张启山炼成僵尸之前剪下来的。齐铁嘴回到家之后便从枕头里拆出这撮头发，占星、算卦、尽其所能地定位到了张启山的方向，然后带着他们家的小黑狗，背上简单的干粮和水又出发了。
齐铁嘴跟着罗盘上显示的张启山的位置匆匆往西走了五天。
张启山虽然怕阳光，可是按照往岩洞走的那个路线，他会走进古树参天的原始森林里。那里常年树荫蔽日，并且雾气浓重，即使是白天也阴暗潮湿，所以并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可齐铁嘴是人，他没办法单枪匹马闯进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也需要休息和睡觉，所以他只能在盘山路上眼睁睁看着罗盘上的张启山离他越来越远。
齐铁嘴心急如焚，熬着夜又走了一天，没想到罗盘上的张启山却突然掉头往回走了。
齐铁嘴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到罗盘上，但心里又稍微松了口气，他咬牙带着小黑狗继续追赶改变了方向的张启山。
又走了两天，齐铁嘴估算着第三天就能跟张启山碰上了，于是终于抱着小黑狗瘫倒在路边，睡了张启山出走后的第一个踏实觉。谁知道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往罗盘上一看，张启山已经错过他走远了好大一截，并且还在往他们的小茅屋方向直线前进。
“哎哟我的佛爷啊，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齐铁嘴都快被张启山气笑了，赶紧带着小黑狗又往家赶回去。
齐铁嘴日夜兼程地又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小茅屋。
小黑狗一头扎进它在院子里的小窝，吭哧吭哧吐着舌头睡了过去。
齐铁嘴推门进了卧室，张启山就直挺挺站在床头边看着他。根据张启山鞋子和裤腿上的泥渍判断，他已经到家一两天了。
“离家出走好玩吗？”齐铁嘴一把将褡裢砸到张启山身上。
张启山没动，褡裢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齐铁嘴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大步走到张启山跟前使劲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张启山还是纹丝不动。
齐铁嘴气得眼泪刷刷往下掉，一屁股坐到床上揉着自己被硌疼了的脚尖：“外面这么好玩儿有本事你别回来啊！”
张启山面无表情挪到齐铁嘴面前。
“你做什么？”齐铁嘴听到张启山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怪声。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张启山垂着两条胳膊来了个硬生生的九十度大弯腰。
还没等齐铁嘴叫出声来，张启山又一张嘴，好几十颗指节大小的白珠子就从他的喉咙里滚了出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齐铁嘴瞠目结舌地看着张启山咔嚓一声又站得笔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佛、佛爷、你你你吃坏肚子了……？”
齐铁嘴想着张启山离家出走这段时间没有他喂血，肯定是自己在山里抓了动物来吸血，可能是食物中毒？
张启山当然是面无表情，不过他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白珠子。
“……不是食物中毒？”齐铁嘴捡了颗珠子起来仔细看，像是没有打磨过的珍珠，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张启山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把齐铁嘴撂在那里的煤油灯一脚踩扁了。
“佛爷你干什么？！”
齐铁嘴三两步冲到门口，却发现卧室并没有因为煤油灯熄灭而陷入黑暗。他顺着张启山的视线转身，发现刚才被张启山吐了一地的白珠子竟然都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白光，仿佛繁星洒了一地。
齐铁嘴愣了愣，又捡起一颗珠子仔细观察：“这是……夜明珠？”
张启山当然不会回答。
齐铁嘴牵起张启山的手一看，满手泥污，连指甲缝里也是，有一只指头上还扎着一根木刺。
齐铁嘴鼻头一酸，轻轻把木刺拔出来：“佛爷，你是不是……去刨了谁家的坟？”
僵尸张启山讨厌暖光，但人类齐铁嘴需要光源，于是张启山带回来了一堆可以散发冷光源的夜明珠。
齐铁嘴把下巴搁到张启山的肩头，抱着他长长叹了口气：“佛爷，以后去哪儿都带上我好不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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