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书中自有颜如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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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膳之后没多久，张大佛爷亲自到齐铁嘴的香堂来了。他并不打算久留，让张副官就在车里等着，自己向小满确定了齐铁嘴在哪里之后，熟门熟路地去了香堂后面的货仓。
此时齐铁嘴和张启山在货仓里才刚开始找另一块玉佩，两人都被突然推门而入的张大佛爷吓得愣住了。
“佛爷！你怎么来了？”齐铁嘴一边堆着笑脸迎上去，一边悄悄给张启山使了个眼色。
张启山立刻会意，直挺挺站在原地扮演符兵。
张大佛爷瞥了一眼张启山，皱着眉头问齐铁嘴：“他怎么又出来了？”
“帮我找玉佩啊。”齐铁嘴用稀松平常的口气答道。
“不是有小满在吗？”张大佛爷还是皱着眉。
齐铁嘴撅起嘴说道：“小满还是个半大孩子，又不懂方术，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见张大佛爷不说话，齐铁嘴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佛爷，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是在你府上找到另一块玉佩了吗？”
张大佛爷摇摇头：“我就是来告诉你，日山找了一个上午，确定玉佩不在张府。”
“哦，这么说那块玉佩还真有可能就在我仓库里呢。嗨，这事儿哪还用你亲自跑一趟啊，让张副官顺道过来说一声不就好了。”齐铁嘴笑道。
“既然知道另一块玉佩是在你这里了，我自然是要过来的。你这么快就把昨天遇险的事忘了吗？”张大佛爷飞快地瞟了一动不动的张启山一眼，又对齐铁嘴伸手道：“你把有女鬼那块玉佩给我吧。”
“啊？为什么？”齐铁嘴不解。
“你这仓库里也没多少东西，另一块玉佩应该马上就能找到。把两块玉佩都给我，我来处理。”张大佛爷又对齐铁嘴伸了伸手。
齐铁嘴明白了这是张大佛爷担心他再遇到危险，他笑着把张大佛爷的手按下去，说：“佛爷，这可是老八我的老本行啊，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见张大佛爷还在犹豫，齐铁嘴轻轻推了推他，说：“你是不是让张副官在外面等着？那说明你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吧？做你的事去，这里我自己能搞定。”
张大佛爷看着齐铁嘴踌躇片刻，最后只留下一句“晚上我让日山来接你到张府吃饭”，就依言空手离开了齐铁嘴的香堂。
“结果还是不相信我嘛，用晚上吃饭做借口检查我工作。”齐铁嘴对着张大佛爷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可是你看上去倒是挺开心的。”
张启山的声音从齐铁嘴身后传来，齐铁嘴转身看过去，张启山正板着脸盯着他，表情和平日不苟言笑的张大佛爷如出一辙。
齐铁嘴的心脏猝不及防地跳了跳，他赶忙清了清喉咙，对张启山甩甩手：“你快帮我找玉佩！”
张启山不忿地哼一声，指着不远处一个大木箱子说：“你们刚才讲话的功夫我已经找到了，从那个箱子里有若隐若现的阴气传出来。”
“嘿，厉害啊！”齐铁嘴一边对张启山竖起大拇指，一边打开木箱子小心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齐铁嘴就从箱子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被两道黄符裹起来的小匣子，很明显另一块玉佩应该就在匣子里了。
“怪不得你说阴气若隐若现，原来是有两道符镇着。也幸亏有这两道符，不然我这香堂估计也得跟张府一样闹鬼了。”齐铁嘴对张启山笑道。
张启山敷衍地撇撇嘴角算是回应，然后对齐铁嘴伸出手：“把匣子给我，我来开。”
心细如齐铁嘴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自从张大佛爷走后张启山就一直板着脸，于是他故意逗张启山：“怎么，你也怀疑我能力不够啊？张大佛爷？”
张启山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齐铁嘴的腔，只是再次对齐铁嘴勾勾手道：“给我。”
张启山这个表情和举动跟张大佛爷的相似度十有八九，齐铁嘴不禁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就把手里的匣子递给了张启山。
张启山接过匣子，把齐铁嘴护到身后，扭头对齐铁嘴说道：“我现在要打开匣子了，要是出来的是厉鬼，你就找地方躲起来，但是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齐铁嘴点点头，有些新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严肃的张启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微微加速，当然他也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张启山现在太像张大佛爷的缘故。
张启山谨慎地揭下匣子上的黄符，说时迟那时快，匣子瞬间剧烈震动起来，从张启山手中直直掉到地上。
匣子在地上砸裂，一股阴气陡然从匣子内窜出，直扑张启山门面。
张启山直视扑面而来的阴气，反手把齐铁嘴往后用力一推，自己则和阴气缠斗起来。
有了上一次张启山和女鬼打斗的经验，齐铁嘴知道只要他没事，张启山就算损失了能量也能随时恢复。于是现在他也不着急，在墙角找了个立柜作为掩体，给张启山留出施展的空间。
随着几声嘶吼，阴气果然化作一个青面獠牙的男鬼模样，对着张启山张牙舞爪。张启山却不为所动，毫不在意自己每次跟男鬼碰撞在一起时能量的削减和身形变透明，他每次一变透明就会立刻恢复原状。张启山出手又快又狠，招招都目的明确，就是要将男鬼擒在手里。
齐铁嘴惊讶地发现，张启山所用的招数除了他记忆中张大佛爷使过的那些招式之外，竟然还掺杂着他的五行拳。齐铁嘴这一刻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张启山果然是他潜意识的外化之物。
不一会儿，张启山便把那男鬼的能量消耗掉大半，男鬼因为不能像张启山那样无限恢复，只能认栽在他手里。
张启山掐着垂死挣扎的男鬼的脖子说道：“玉佩的另一半我们带过来了。”
男鬼一听，立马停止了挣扎。
齐铁嘴能看到男鬼嘴巴一张一闭地跟张启山说着什么，但他却只能听到一些类似动物嘶嚎的声音。他见没什么危险了，便走到张启山身后问道：“他是在说话吗？我为什么听不懂？”
张启山回头答道：“人鬼殊途。他是在说他媳妇附在另一块玉佩上。”说罢顿了顿，又对齐铁嘴伸手：“你把另一块玉佩也给我吧。”
齐铁嘴发现自己对这个极似张大佛爷的张启山实在说不出什么调侃话来，乖乖把封着女鬼的那块玉佩放到张启山手里。
张启山放开男鬼，把掉在地上那块玉佩捡起来，然后擦掉女鬼那块玉佩上张大佛爷的血，把两块玉佩拼到一起。
霎时间，仓库里阴风四起，附在玉佩上的鬼夫妻却收起了青面獠牙，恢复成他们生前的样子紧紧抱在了一起。
齐铁嘴拿起旁边一个锦盒，张启山把两块玉佩一起放进锦盒里，然后对还在抱头流泪的鬼夫妻说：“我们会把你们放在一起超度。”
鬼夫妻闻言含泪对视了一会儿，手拉着手对着张启山和齐铁嘴行了一礼，便化作两道阴气又附回了玉佩里。
齐铁嘴关上锦盒，往上贴了一道符，对张启山眯眼笑道：“搞定收工~”
张启山点点头，看着齐铁嘴淡淡一笑：“这次我没有让你犯险。”
齐铁嘴呼吸一窒，张启山的这个笑容和之前那种温柔到肉麻的笑不一样，这个笑既清浅又有些如释重负，齐铁嘴完全可以想象这个笑容出自张大佛爷脸上。这个完全符合张大佛爷性格的笑容，惹得齐铁嘴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怎么？看傻了？”张启山对齐铁嘴勾了勾嘴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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